山有云兮

我偏要勉强

血腥犹染旧罗裙(二)

今年夏季的末尾,秋装上新之时,购得一条旗袍,深绿色带细白暗纹,领口处有假盘扣,长袖,短款。

对于旗袍,李碧华如此说:“旗袍是最难穿的衣服。太丰满,像裹蒸粽。太庸俗,像舞女。太艳丽,像吧女。太扁,像初中生校服。太胀,像蚯蚓环节。太西化,像邦女郎。太寒伧,像童养媳。太造作,像戏服。必须具备自知之明。”

太毒,不仅我,连那些女明星,同青春少艾的网红们都包括进去。

可惜我这人最是没有自知之明,何况旗袍同长衫恁配?

于是热衷于挑旗袍——太长,行动不便,太短,春光乍泄;腰身太紧,塞不进,开衩太高,腿太粗。不能太贵,又不能过于便宜,恨不能穿越回民国做一身合适又不扎眼的。

第一套是短袖短款,腰身很紧,阴阴的蓝色,印着粉色花朵与白色蝴蝶,低调也可爱,可惜下水便缩了,只能送给好友,并暗暗羡慕她有腰,恨不能占为己有。

还好留存了照片,且称它为“故梦”,斜阳渐矮只影长。

接下来便是那买了后悔的白底撒花,既非蓝又非绿,清冷而落寞的颜色。

去苏州时穿了一次,不仅行动不便,而且太过小家子气,越看越像丫鬟。可惜那时自己喜欢,剃头挑子一头热,只顾穿,忘了上赶着不是买卖,过后,又是拿不起放不下,摆在衣柜里占地方。

于是叫它“殷勤”,殷勤昨夜三更雨,又得浮生一日凉。

然后便是这一件,良家妇女的款式,不是那种——绿得发艳,紧紧箍着肉,看上去凹凸有致,性感撩人,烫着大波浪,斜倚在沙发上抽烟,咿咿呀呀唱一首《天涯歌女》,脚尖儿上挂着一只红色高跟鞋,晃荡而危险。

它叫“思予”,是素净的青丝与面颊,点绛唇,腕子上一只玉镯,脚下是米色的平底鞋,眼角眉梢是相欲说还休的情意,若唱,便笑着唱一曲《送情郎》,相思赋予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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